2000-03-08(本報記者林以君)
「我不會再恨他了。」現任兄弟象隊副領隊曾紀恩，與剛過世的前時報鷹隊總教練李瑞麟有過近廿年的「不愉快」，提起兩人的往事，他以這句坦白話「結尾」，但他也以令人不解的語氣表示，即使受邀，也不會在李瑞麟告別式上出現。曾紀恩與李瑞麟，一對前、後任美和中學青少棒隊教練間的恩怨，是圈內公開的祕密，兩人都曾對這支球隊無怨無悔地付出過，但也因方式不同，產生摩擦，導致相互迴避的場景一再重演，不知多少人曾居中牽線，但總是碰一鼻子灰。兩人的齟齬雖不是一天造成的，但不平的情緒並未因李瑞麟過世而中斷，總讓人喟嘆再三，世間真有無解的恩怨？國寶級「教官」曾紀恩一生風浪起伏，何以在斯人已逝後，仍無法渡此浪頭？曾紀恩昨天說：「李瑞麟進美和，是我帶進來的。」更早前，李瑞麟考台北體專二專部透過曾紀恩太太等人的說情，擔任守備主考官的曾紀恩，「特別打了幾個好接的球」，讓應考的外野手李瑞麟及格。兩人的摩擦起因於北體畢業、金門退伍後的李瑞麟由曾紀恩帶進美和中學擔任青少棒教練，有一年曾紀恩帶青棒、李瑞麟帶青少棒，雙雙在美國世界少棒聯盟的世界賽拿了冠軍，但青少棒「不聽話」（教官含蓄的說法），校方請鐵血教頭曾紀恩「一定要管一下」青少棒隊。當曾紀恩無法理解「同樣是全國菁英球員，為什麼青少棒愈不聽話」，正打算介入瞭解其中原因，但被李瑞麟回絕，隨後曾紀恩感受到自己竟被排擠在美和中學棒球隊之外。連被曾紀恩帶過的善化棒球隊教練王子燦都被流彈波及。正值壯年的兩名冠軍隊教練因為是否「忘恩負義」、「過河拆橋」的疑雲，近廿年來僵持在誰先認輸的拉鋸戰，直到昨天中午在廟裡擔任理事的曾紀恩聽鄰居提起「李教練『過去了』」之前，曾紀恩還是「我很恨這個人」，而且這件事在以美和中學為中心的鄉里鄰居間，「大家都很清楚」，曾紀恩提高嗓音說。棒球圈本來就不大，千避萬避，總會有碰面的機會，曾紀恩形容李瑞麟還活躍在球場時，「見到我就掉頭走開了」，但總有避不開的時候，「他會鞠個躬，但我也馬上走開」，原本李瑞麟在榮總開刀後返回屏東療養，一度想重回球場向球迷致謝，但屏東那場比賽兄弟象隊出賽，李家聯絡象隊兩次，曾紀恩仍是一句話：「他來我就不去、他講話我就搶麥克風。」李瑞麟最後一次可能出現在球場的機會因而破滅。球是圓的，曾紀恩與李瑞麟就像棒球上的紅縫線，明明是一條線，但在球皮上纏來繞去總沒交集，即便兩條線曾經一度拉近，卻終究無法聯結在一起。